茶緣,一個(gè)從容不驚的過客|白落梅
<世間所有相遇都是久別重逢>
作者: 白落梅
夜落下帷幕,世事歸入風(fēng)塵,茶館里的每一件物品,都卸下了白日的淡脂輕妝。而我,也可以用真實(shí)的容顏,與它們相看茶館的光陰;腥婚g,才深刻地明白,茶有茶的宿命,壺有壺的因果,過客有過客的約定,世間萬物,都有著各自的信仰和使命。所有的相聚,都是因了昨日的萍散,所有的離別,都是為了尋找最后的歸宿。品茶,就是為了品一盞純粹、一盞美好、一盞慈悲,我們就在茶的安靜、茶的濕潤里,從容不驚地老去……
喝茶,自然會想起陸羽,他是茶業(yè)之祖,被世人稱為茶仙、茶圣、茶神,著有《茶經(jīng)》,其間涵蓋了太多的茶文化以及壺文化。千百年來,歲月的爐火一直燃燒著,青翠的茶葉在山泉水里綻放著經(jīng)年的故事。多少舊物換了新人,品茶的心境卻始終不曾更改。想起陸羽,亦會想起一位與他不相伯仲的人,一位被稱為詩僧、茶僧的佛學(xué)高僧,皎然。他的名氣顯然不及陸羽,但他與陸羽是生死相依的忘年交,正是在他的提攜與幫助下,陸羽才完成了中國茶業(yè)、茶學(xué)之巨著《茶經(jīng)》。這世間,有許多無名高人,他們愿意被歲月的青苔遮掩,守著自己的一寸光陰,足矣。
換一種心情,讀皎然的詩,那縷清新的自然之風(fēng),從唐朝緩緩拂來,讓人心動不已;h笆小院,三徑秋菊,幾聲犬吠,山深日暮,此中意境,猶如清風(fēng)明月一般的溫朗。像是品嘗一壺秋日剛落的茶,唇齒間縈繞著白菊香、茉莉香、桂花香。而浮現(xiàn)在我們腦中的畫面是,一位眉目爽朗,風(fēng)骨清俊的高僧,踏著夕陽行走在山徑,于山腳下一間簡潔的籬笆院前駐足,叩門無人應(yīng)答。只有幾束未開的菊花,在淡淡的秋風(fēng)中,低訴搖曳的心事。
這位高僧就是皎然,唐代詩僧、茶僧,俗姓謝,南朝山水詩創(chuàng)始人謝靈運(yùn)十世孫。他訪尋之人陸鴻漸,即是陸羽。兩人因茶而邂逅、相識。陸羽自小被家人拋棄,被龍蓋寺的主持智積禪師在西湖之濱拾得,帶回寺廟收養(yǎng)。陸羽十二歲時(shí),因過不慣寺中日月,逃離龍蓋寺,到了一個(gè)戲班,做了優(yōu)伶。后機(jī)緣巧合,結(jié)識了杼山妙喜寺主持皎然大師,陸羽才有幸結(jié)束了飄搖不定的生活,得以潛心研究茶道。
皎然比陸羽年長十多歲,游歷過廬山、泰山、嵩山、嶗山等許多名山,世間風(fēng)物盡入眼底。
他對名山古剎里的僧侶飲茶頗有心得,所謂茶禪一味,茶在寺院里早已成了一種習(xí)俗和文化,與僧侶的生活息息相關(guān)。純凈的茶湯、清香的茶味,給修佛者洗去塵慮,蕩滌心情。一壺香茗,一輪皓月,一剪清風(fēng),幾卷經(jīng)書,陪伴他們度過無數(shù)寂寞的歲月。而茶,也在他們的杯盞中,有了性靈,有了禪意。皎然將他所悟的茶理、茶道與陸羽交流,使得陸羽的《茶經(jīng)